夜 已 深 ，东 方 未 白

重 访 狮 城 归 来，惊 闻 国 内 在 一 片“916”变 天 声 中，又 传 出 骇 人 的“华 人 寄 居 论”、“枪 毙 论”之 类 挑 起 种 族 情 绪 的 极 端 言 论；令 不 少 忧 国 忧 民 者，胆 战 心 惊 之 余，夜 不 成 寐。谁 知 惊 魂 未 定，电 视 台、报 章 又 传 来 著 名 部 落 客、州 高 级 行 政 议 员 兼 国 会 议 员、报 馆 记 者 相 继 在“内 安 法 令”下 被 扣 留 的 惊 人 消 息；此 情 此 景，确 有“山 雨 欲 来 风 满 楼”之 概。在 号 称“民 主、法 治”的 国 度 里，竟 出 现 此 类 乱 象；能 不 令 欲 发 表 意 见 者，掷 笔 三 叹，无 语 问 苍 天！

就 个 人 看 法，所 谓“916 变 天”该 只 是 政 坛 上 的 一 种“心 理 战 术”；有 些 人 又 何 必 被 搞 得 紧 张 兮 兮、神 魂 颠 倒、寝 食 难 安 ？日 期 的 虚 虚 实 实，并 不 重 要；若 有 一 天 真 的“变 天”了，那 不 就 是“916”？为 一 个“象 征 性”的 日 期 在 那 里 争 得 面 红 耳 赤，有 趣 吧？ 至 于 为 何 要 选“916”，或 许 这 跟 当 年 曾 参 与 签 署 大 马 立 国 宣 言 的 老 前 辈 黄 金 明 先 生 所 强 调 的，不 无 关 系。那 就 是 马 来 西 亚 绝 对 是 在 1963 年 9 月 16 日 成 立 的，提 醒 那 些“有 心 人”，历 史 是 绝 不 容 人 任 意 扭 曲 的！笔 者 也 愿 在 此 重 复:“是 是 非 非，立 国 之 本；非 是 是 非，祸 国 之 源！”

谈 到 政 治 人 物“跳 槽”一 事，愚 见 认 为 关 键 还 在 于 为 何 而 “跳”？若 为 个 人 利 益，哪 里“虫”多 就 往 哪 里 跳；那 当 属“青 蛙”所 为，自 然 为 人 所 不 齿。但 若 因 政 治 理 念 出 现 差 异 而“弃 暗 投 明”， 却 又 为 何 不 可 ？不 说“良 禽 择 木 而 栖”，难 道 就 该 像 那 些 没 有 是 非 的 阿 扁“死 忠”者 般，盲 目 地 死 抱 住 阿 扁 的 大 腿 不 放 ？历 史 上，郑 成 功 为 了 国 家 民 族 可 以“大 义 灭 亲”；政 客 们 若 能 因 跳 槽 而 造 福 于 民，也 算 功 德 无 量 了，还 高 谈 什 么“政 治 操 守”？其 实，最 可 笑 的 正 是 那 些 冥 顽 不 灵 、自 以 为“忠 心 耿 耿”的 老“同 志”；“吾 党”早 已“面 目 全 非”了，大 选 时 却 还 在 报 章 上 大 打 广 告，呼 吁 选 民 们 都 来 投“伟 大”的“吾 党”一 票！是 可 笑 还 是 可 悲 ？

记 者 在“内 安 法 令”下 被 捕，各 方 声 援；有 某 华 基 政 党 甚 至 宣 称 要 组 成“律 师 团”，尽 量“在 法 律 范 围 内”给 予 协 助，其 心 可 嘉。孰 不 知，“内 安 法 令”就 是“不 经 法 庭 审 讯”而 可 入 人 以 罪，律 师 们 纵 有 通 天 的 本 领，也 有“用 武 之 地”吗 ？还 是 把 力 气 留 备 不 时 之 需，有 一 天 若 再 有 人 要 求 废 除“内 安 法 令”时，记 得 加 以 大 力 支 持 呀。只 可 惜 在 此 课 题 上，一 路 来 此 成 员 党 跟 国 阵 都 是 同 一 鼻 孔 出 气 的！既 以“法 律”治 国，本 无“内 安 法 令”藏 身 之 所；却 留 了 条“对 付 恐 怖 或 颠 覆 分 子 之 需”的 尾 巴，那 就“妙 用”无 穷 了。

唐 朝 李 贺《致 酒 行》诗 中 有 这 样 的 句 子:“我 有 迷 魂 招 不 得，雄 鸡 一 声 天 下 白。”为 了 照 顾 到 平 仄 问 题，毛 润 之 却 在 他 的《浣 溪 沙·和 柳 亚 子 先 生》词 中，把 那 第 二 句 改 成“一 唱 雄 鸡 天 下 白”。由 此 又 让 人 想 起 鲁 迅 在 1934 年 5 月 30 日 写 的 那 首《无 题》诗:

万 家 墨 面 没 蒿 莱，

敢 有 歌 吟 动 地 哀。

心 事 浩 茫 连 广 宇，

于 无 声 处 听 惊 雷。

“于 无 声 处 听 惊 雷”，那 想 来 只 是 一 种“奢 望”吧 ？

行 文 至 此，想 到 刚 在“内 安 法 令”下 被 扣 留 者，三 十 八 年 前 的 往 事 又 上 心 头。只 可 叹“往 事 那 堪 回 首”，又 岂 是 苏 轼 笔 下 的“不 思 量，自 难 忘”？

15.09.200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