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 到 长 城 非 好 汉” ？

游 览 过 北 京 旅 游 景 点 万 里 长 城 的 游 客 该 都 见 到 ，长 城 脚 下 ，不 论 是 在 八 达 岭 还 是 居 庸 关 ，都 竖 立 着 一 块 石 碑 ，上 面 刻 有 看 似 毛 泽 东 笔 迹 的 “不 到 长 城 非 好 汉”七 个 大 字。参 照 诗 人 在 1935 年 10 月 的 词 作 “清 平 乐 · 六 盘 山”，这 该 又 是 个 为 了 促 进 旅 游 业 而 “物 尽 其 用”的 好 例 子 。

话 说 中 国 工 农 红 军 于 1934 年 10 月 ，从 江 西 的 中 央 根 据 地 出 发 ，纵 横十 一 个 省 ，与 围 堵 的 敌 人 进 行 了 数 百 次 的 战 斗 ，战 胜 无 数 的 艰 难 险 阻，于 1935 年 10 月 到 达 陕 北 的 红 军 根 据 地 ，胜 利 地 进 行 了 战 略 大 转 移。历 时 一 年 的 长 征 ，全 程 二 万 五 千 里；位 于 宁 夏 省 的 六 盘 山 ，是 红 军 在 万 里 长 征 途 中 所 跨 越 的 最 后 一 座 高 峰。眼 看 胜 利 会 师 在 望 ，毛 泽 东 以 豪 迈 、乐 观 的 心 情，写 下 了 《六 盘 山》这 首 词 :

天 高 云 淡 ，望 断 南 飞 雁。不 到 长 城 非 好 汉，屈 指 行 程 二 万。

六 盘 山 上 高 峰 ，红 旗 漫 卷 西 风。今 日 长 缨 在 手 ，何 时 缚 住 苍 龙 ？

很 明 显 的 ，词 中 “不 到 长 城 非 好 汉”的 “长 城”乃 借 喻 红 军 长 征 的 目 的 地 ，即 陕 北 的 革 命 根 据 地 ，并 非 那 名 闻 中 外 的 实 物 —— 万 里 长 城 。在 发 展 旅 游 业 时 ，若 有 人 借 用 诗 人 的 话 来 促 销 有 关 的 景 点 ，也 未 可 厚 非。只 是 游 客 们 也 该 有 “自 知 之 明”，此 长 城 绝 非 彼 “长 城”；不 要 误 以 为 到 过 长 城 后 ，便 真 的 “鲤 跃 龙 门”，身 价 百 倍 而 沾 沾 自 喜 地 当 起 “好 汉”来。若 是 那 密 密 麻 麻 如 过 江 之 鲫 的 游 人 都 成 了 好 汉 ，这 样 的 “好 汉”也 就 没 有 什 么 价 值 ，物 以 稀 为 贵 呀 ！

在 赞 叹 那 工 程 的 宏 伟 浩 大 时，何 妨 也 想 想 当 年 无 数 “哭 倒 长 城 八 百 里”的 孟 姜 女 ？据 导 游 解 说 ，修 筑 长 城 原 是 为 了 防 御 北 方 民 族 的 入 侵；但 它 却 未 能 起 到 预 期 的 作 用 ，历 史 上 曾 有 多 次 外 族 侵 入 长 城 的 记 录。在 前 往 居 庸 关 途 中，人 们 在 公 路 旁 所 见 到 的 明 末 农 民 起 义 领 袖 李 自 成 骑 着 马 的 铜 像 ，便 是 一 个 明 证 。有 人 也 是 怀 着 同 样 的 心 情 来 参 观 西 安 的 兵 马 俑, 看 到 古 代 帝 王 无 谓 地 劳 民 伤 财 的一 面 。当 然，对 于 “致 富 还 靠 秦 始 皇”的 人 (尤 其 是 那 就 连 为 人 签 名 ，让人 拍 照 都 能 赚 钱 的 老 爷 爷) 来 说 ，他 们 是 绝 不 会 欣 赏 此 类 有 太 多 “联 想”的 游 客 。

对 于 上 了 年 纪 的 人 来 说 ，来 到 它 面 前 ，望 长 城 而 兴 叹 ；应 该 不 是 为 了 当 不 上 “好 汉”而 叹 息 ，更 深 的 感 触 应 是 那 “岁 月 不 饶 人”的 人 生 定 律 。能 当 上 “好 汉”的 机 会 就 摆 在 眼 前 ，却 又 有 几 人 尚 有 “雄 关 漫 道 真 如 铁 ，而 今 迈 步 从 头 越”的 “豪 情 壮 志”或 脚 力 、胆 量 ？由 此 又 让 人 想 起 唐 朝 诗 人 杜 牧 的 《送 隐 者 一 绝》:“无 媒 径 路 草 萧 萧，自 古 云 林 远 市 朝。公 道 世 间 唯 白 发 ，贵 人 头 上 不 曾 饶 。”

是 的，“公 道 世 间 唯 白 发”，这 又 是 另 一 个 颠 扑 不 破 的 真 理 。

30.09.2005


（图三）开封包公祠里的大石头：“尔俸尔禄，民膏民脂；下民易虐，上天难欺！”贪官污吏的“座右铭”？